娇花毒藤?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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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话音刚落,他目光锐利了几分:“另外,如果没记错的话,伊藤将军的致命伤,并不仅限颈后那一处?而喉咙,是人尽皆知的脆弱部位。”
  “不过…”他又放松姿态靠回椅背,指尖在扶手上慢慢画着圈,事情似乎变得…比预想的更有趣了一点。
  男人牵起一个近乎欣赏的微笑,还体贴推过一盏新泡的茶:“请继续。有时候,正是这些不起眼的碎片,能拼凑出惊人的全貌。”
  这转瞬如沐春风的态度,让人不自觉放下了防备。
  岸介昭接过茶杯,心下一定。看样子,对方似乎有兴趣和自己共同查案,而对那女人的“维护”,不过是审讯中常用的欲扬先抑激将手段。
  如此,他便也不掩藏,将自己这数月来在巴黎鼹鼠般四处活动的成果,一股脑倾倒而出。
  例如,如何贿赂酒店夜班经理,抄录案发当晚丽兹所有住客的身份档案,如何跟踪可疑女性;又是如何买通文员,潜入盖世太保法医部档案室,在文件堆里翻到死者的验尸报告。
  他说得投入,语气时而亢奋,时而阴狠,全然未察觉到,仅仅一门之隔的书记室内,速记笔在纸上沙沙作响,录音机的钢制滚筒旋转着,正把他说的的每一个字都记录下来。
  ——也把自己的新罪名彻底钉死。
  “….还有那女人的伤情报告,子弹打在叁角肌,形成方星芒状创口,动静脉、锁骨均未受损…这太巧了,分明是杀手控制角度减轻伤势的结果!“
  君舍耐心听着,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。
  说来说去,依旧是拼图游戏中那些最外围的色块。没有目击者指认,没有凶器关联,没有物据,一切都脆弱得像蛛网,随便一个巧合或反证就能被打散。
  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兔,能枪杀特高课保镖?君舍心里嗤笑了一声,可转念一想,那小兔在华沙的射击场上,他老伙计才给她示范叁次,她就能上手击中野鸭。
  她倒还真是个玩枪的天才。可她哪里来的枪?
  到了这,棕发男人指尖停住,眉头不自觉拧了起来。
  他这才想到,那天还是他亲口阻止手下给她搜身,这是不是意味着,当时,她确实可能藏着他不知道的东西,包括一把枪?
  这边,岸介昭那一段慷慨陈词堪堪告一段落,只见他那德国同行前倾身体,手肘撑在膝盖上,十指交叉抵在唇前,摆出了更加专注的聆听姿态。
  “还有呢?”他的声音轻柔得像在哄孩子说出秘密,“关于武器来源,或者…任何无法自圆其说的细节?”
  他的视线牢牢锁住岸介昭,抛出最后一个问题。
  “我很好奇,既然如此,你为何后来又将重心偏移到其他人身上?”
  这发问像一根细针刺入岸介昭脑海,他的指节收紧,在骨瓷杯上泛出青白来,喉结滚动两下,却没能挤出一个音节。
  为什么?
  因为他不得不承认,当最初的直觉冷却,用专业目光去审视那些证据时,它们显得过于…单薄。
  他调取过这女人的档案:上海出生、成长,后赴德国学医,一个毫无日本背景的女人,如何能伪装得天衣无缝,连伊藤将军那样阅人无数的都能骗过?塞纳河那夜的安保等级他很清楚,层层搜身,凶器如何带入?她又如何隐藏?
  这些天,那些一页页的监视报告,也都像在嘲笑着他。
  他观察过她握笔、配药、提重物时的手,手指纤细,皮肤娇嫩,没有任何持枪或格斗训练留下的痕迹。
  她会因救治一只受伤的流浪狗而耽搁午餐,会蹲身安慰哭泣的病童,会在深夜对着照片垂泪,那女人胆子小得出奇,一只老鼠窜出来,都能吓得浑身一抖,怀里病历本掉了一地。
  所有这些,与他这些年见过的所有军统女特工,没有半分相似,没有秘密通讯频率,没有可疑物资往来…她就像一个被偶然卷入风暴的,普通漂亮女人。
  审讯室里只余下通风系统低沉的嗡嗡声,岸介昭沉默许久,抬起眼时,正对上君舍似笑非笑的脸。
  “我们知道的就那么多。”他发现自己,声音涩得像是砂纸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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